新文化苦旅─佳句文選

新文化苦旅─佳句文選

書名：新文化苦旅
作者：余秋雨
出版社：爾雅

• 給浮囂以寧靜，給躁急以清冽，給高蹈以平實，給粗獷以明麗。惟其這樣，人生才見靈動，世界才顯精緻，歷史才有風韻。
• 前代藝術家的遺留，又給後代藝術家以默默的滋養。於是，這個沙漠深處的陡坡，濃濃地吸納了無量度的才情，空靈靈又脹鼓鼓地站著，變得神秘而又安詳。
• 莫高窟可以傲視異邦古蹟的地方，就在於它是一千多年的層層累累。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多年的標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
• 流過太多眼淚的眼睛，已被風沙磨鈍，但是不要緊，迎面走來從那裏回來的朝拜者，雙眼是如此晶亮。  
• 那分明是一灣清泉，橫臥山底。動用哪一個藻飾詞彙，都會是對它的褻瀆。
• 完全可以把憤怒的洪水向他傾洩。但是，他太卑微，太渺小，太愚昧，最大的傾洩也只是對牛彈琴，換得一個漠然的表情。
• 胸襟大了，洞庭湖小了。
• 因此，我在這狂風暴雨的旋渦中，我徹底孤單。蔓延無際的林木這時全都變成了黑海怒濤，它們不再是自己，而是天地間所有暴力的體現者和響應者，都在盡著性子奔湧咆嘯，翻捲肆虐。
• 沒有燈火的哆索，沒有野禽的呻吟，沒有緩釋的跡象，沒有黎明的印痕。一切都沒有了，甚至懷疑，朗朗麗日下的風輕雲淡，也只是一個奢侈的夢影？
• 因為，這是生存的懸崖，也是毀滅的斷壁，不能不全神貫注，怵目驚心。
•  狂風暴雨刪去了歷史，讓我回到了只有自然力與人對峙的荒洪時代。
• 但我的心態變了，好像層層疊疊的山坡山樹山嵐一齊拽我蹬開了山下的渾濁喧囂，使我飄然升騰。
•  一切軍事政治的起點和終點，都是文化。只不過軍事政治行動總是極其繁忙又驚心動魄，構成了一個很難離得開的過程。很多人在過程中迷失了，直到最後仍拔身不出，還深深拖累了大地。只留下一些依稀的人文餘痕，卻也早已支離破碎。
• 猜測黃帝，就是猜測我們遙遠的自己。
• 看看身邊，越是模糊的事情總是「故事」越多，越是過去的事情總是「細節」越全，越是虛假的事情總是「證據」越硬
• 更有趣的是，不同的幻想之間還發生爭論，就像兩個睡在同一個屋子裡的人用夢話吵了起來。
• 黑格爾說世上最深刻的悲劇衝突，雙方不存在對錯，只是兩個都有充分理由的片面撞到了一起。雙方都很偉大和高尚，但各自為了自己的偉大和高尚，又無法退後。
• 由於社會財富的積累，利益爭逐的加劇，權利性質發生了變化。英雄主義的無私首領，不能不演變為巨大利益的執掌者。
• 我趕緊返回，蚊子還跟著。我奔跑幾步，蚊子跟不上了，但也許是我身上全是泉水和汗水，滑滑的，蚊子叮不住。
• 一場地震，至少昭示了天下，誰也沒有乾坤在手，宇宙在握。
• 天地自有天地的宏大手筆，一撇一捺都讓萬方戰慄。
• 那個時代，即使在結束很久以後，還在無限延續。原因是，一個民族最早的傳說和神話，永遠是這個民族生死的最後纜索。
• 超越這些限定、享有這些自由的，極有可能是人類的信念。
• 這就像，晚霞給人的淒豔感受，修竹給人的風雅印象，長年累月也成了一種真實，甚至比他們在天象學和植物學上的真實更有意義。
• 要知道，讓已經瀕於崩潰的世道快速滅絕是痛快的，而要煉石修補則難上加難。
• 文明的規則，並不是一旦創建就會永享太平，也不是一旦破裂就會全盤散架。天下是補出來的，世道也是補出來的。最好的救世者也就是最好的修補匠。
• 如果說，類似於補天救世的大事不容易經常遇到，那麼，類似於銜石填海這樣的傻事則可能天天發生。把這兩種精神加在一起，大概就是華夏文明能夠在所有世界古文明中唯一沒有中斷和滅亡的原因。
• 追不著的太陽永在前方，撲不滅的自信永在心中，因此，走不完的道路永在腳下。
• 世間很多被視為「合一」的兩方，其實都是一種永久的追逐。